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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見唐代后妃墓誌舉隅

发布日期:2020-08-28 原文刊于:

新見唐代后妃墓誌舉隅

 

陳麗萍

  

摘要:本文以《唐代后妃史事考》出版後至今為時限,利用一些未及收入書中的墓誌,補充了六位諸帝后妃、一位追封太子后妃、十位宮人,并就相關制度進行了簡單梳理,還對一些墓誌中所罕見現象提出了疑問。

關鍵詞:墓誌  制度  疑問

 

本文曾在“第十三屆唐代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20185月,台灣師範大學,台北)上宣讀,經耿慧玲教授評議并提出許多寶貴的修改意見,僅致誠摯謝意。

 

AbstractAfter the publication of the bookA Study of the Biographies of Empresses and Concubines in the Tang Dynasty, the article, based on the newly unearthed tomb inscriptions, enriches the relevant historic facts of six imperial concubines, one concubine of the honorary crown prince, and ten palace maids, studies some institutions and further raises some questions.

Key wordstomb inscriptions  institution  question

 

拙作《唐代后妃史事考》(社科文獻出版社,2014年),對唐代的后妃群體及相關制度進行了初步梳理,也匯集出唐代諸帝后妃200餘位、追封皇帝與太子后妃19位、宮人200餘位。以上數據除以傳世史籍為基礎外,還因各類墓誌的大量充實才得以實現,不過受目力與出版信息等所限,抱憾一些新出墓誌未及所用。本文即以拙作出版為限,將之後至2017年底所見的相關墓誌,大體據原書體系分為諸帝后妃、追封太子后妃、宮人的次序舉列。本文所收不僅限於后妃本人墓誌,凡他人墓誌中涉及到未見載后妃者,也皆選入。在盡力發掘傳統史籍的前提下,關注新出墓誌史料並予以結合,是當前推進后妃制度研究的主要方法,也即本文拾落遺星的意義所在。

 

諸帝后妃

 

高祖張嬪

張嬪,吴郡吴人,先祖“避地江左,仍為冠族”。祖梁湘東王府諮議參軍、周灌力州司馬張據,父上開府、尚書、憲部郎中張鋭。張嬪“天姿閑淑,幼而警悟……遂得升奏洛陽,來備椒房之別;移家戚里,寔表高門之貴”,不料“銀環始進,玉液無徵,䔄草摧芳,靈芝隕秀”,武德四年(621)十月二十三日卒於別館,高祖“有詔贈嬪,使者持節冊贈”,閏十月七日葬於芷陽縣見子原。[1]

 

按:

1、唐代流行的張姓郡望頗多,計有吴郡、清河、南陽、敦煌等四十餘望,[2]其中吴郡是當時公認的張姓南方首望。[3]張據本為梁湘東王蕭繹屬官,蕭繹乘侯景之亂自立為帝,承聖三年(554)為西魏所殺,張據可能因此流落北方,改仕北周。張鋭的生平也暫無其他史料覆核,唯知高祖朝有吏部侍郎名張鋭者,可能是同一人。[4]

2、除張嬪外,高祖莫貴嬪(荊王母)亦是吴郡籍(其祖為陳朝官員)。[5]此外,高祖的后妃也以張姓最多,計有張婕妤、張美人(霍王母)、張寶林(鄭王母)、張氏(周王母)[6]與張嬪五位,這是巧合還是諸妃間有所關聯,待考。

3、張嬪名號不詳,贈封也僅簡作嬪”,這可能因武德初尚未完全確定后妃名號制度,冊封皆較為隨意,如高祖莫嬪、(兩位)楊嬪、崔嬪、孫嬪也皆僅以嬪”稱,而莫嬪、(其中一位)楊嬪又同時以前朝后妃名號貴嬪”而稱。[7]還有一種可能是,諸妃確實得封二品九嬪之一(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8])名號,但墓誌撰者僅按其品階而簡稱嬪”而已。

4、張嬪武德四年十月卒於別館,莫貴嬪武德元年(618)十一月亦卒於別館,這可能是因前朝后妃宮人出宮養病的舊制[9],或隨高祖出行而致,[10]具體原因待考。

5、從張嬪等妃的葬地推測,高祖諸妃若卒於其前者皆別地安葬,如張嬪葬芷陽縣見子原、莫貴嬪葬長安福陽鄉、楊貴嬪葬長安義陽鄉等,葬地也較分散;而卒於高祖之後的有子后妃,如萬貴妃(楚國太妃)、楊嬪(江國太妃)、王才人(彭國太妃)等皆陪葬獻陵。但以上是否為一項針對性的確切制度,還有待於其他史料印證。

  又,唐前期葬於見子原的皇族成員還有高祖第五子衛王玄霸,(滕王元嬰女)金鄉縣主夫婦,玄宗張美人及第六子靖恭太子琬等。[11]

 

太宗陰嬪

    陰嬪,其他史事不詳,僅有墓誌蓋存世,可據出土地知其與太宗韋貴妃相鄰陪葬於昭陵。[12]

 

按:

太宗子、齊王祐生母為陰妃[13],但暫無法確定與陰嬪的關聯。韋貴妃(紀國太妃)墓是离九嵕山最近的昭陵陪葬墓,稍遠才為燕德妃(越國太妃)、韋昭容、西宮昭儀、韋昭容、金婕妤、五品宮人、某典燈等后妃宮人的陪葬墓,分佈於今東坪村和陵光村範圍之內[14]。陰嬪封號不詳,但當為“九嬪”之一的二品階。陰嬪能與韋貴妃相鄰而葬,其生前的地位和經歷也應不凡,這些皆有待日後發掘出陰嬪墓誌來解讀。

 

玄宗楊淑妃

楊淑妃,字真一,弘農人,出身隋觀王房,五世祖為觀王弟楊士貴、四世祖楊譽,曾祖開府儀同三司、鄭國公楊崇敬,曾祖母韋氏;祖太州刺史楊志誠、祖母梁國太夫人趙氏;父兵部郎中、昌寧伯楊澂。景雲元年(710)六月丁未,以平王隆基為太子;八月,楊氏因特以名家”而被睿宗選為良娣。延和元年(712)八月庚子,太子即位,八月丙午,太上皇立王皇后;十月,又誥立楊良娣為淑妃。楊淑妃叔光祿少卿楊均,因牽涉中宗暴崩及依附韋后而全家獲罪,後因淑妃之力偕復諸父之位,竟讓昆弟之榮”。玄宗雖對淑妃恩遇滋深,猜阻間越”,她卻悟貴寵之難極,恐傾奪之生舋,乃栖心服道,懇願從真”,玄宗久而方許內度”;淑妃後又固請還家申孝養”,隸籍玉真觀。開元十七年(729),隨著母親與兄弟楊點、楊默先後去世,楊妃“以孝追遠,以仁撫孤”,全力照顧弟妹子侄,以至彌留之際仍“撫孤姪寀而泣曰:‘生必有滅,物無不化,且居生滅之境,豈逃物化之間哉!所嘆㛐年已襄,爾祿未及,是吾遺憂矣’”。天寶八載(749六月二十四日,楊淑妃卒於景雲觀,年五十八歲;八月十日,由楊寀主喪,歸葬於咸寧縣洪原鄉少陵原祖塋。[15]

 

按:

1、楊淑妃墓誌為研究玄宗的婚姻生活提供了新契機,[16]玄宗早年所納后妃中,除王皇后出身高貴,其餘如趙麗妃、劉華妃等皆出身較低;而其為太子至登基初,由睿宗出面冊立后妃的特殊事件,表面似為保證皇族血統的高貴性,實則為了掌控太子。楊氏與董貴妃、元獻皇后等早早佔據了玄宗后妃的高品位階,[17]但無論從相處時間還是擇立背景看,玄宗對她們的防備遠多於情感,其中雖有元獻皇后能母憑子貴,但其本傳中的諸多隱喻與肅宗離奇的出生過程,正好透露了玄宗改革內官制度的根源所在。[18]

2、楊淑妃以后妃身份入道,法號真一,後又掛籍玉真觀,而卒於景雲觀。結合下文所列同樣入道的玄宗趙才人,她們的經歷,對研究唐代后妃及皇族女性的入道現象與掛籍、修行地等問題皆有重要參考。[19]

3、唐代后妃少有出宮居家者,現僅知有睿宗豆盧貴妃與玄宗楊淑妃。豆盧氏以”久處禁闈”、楊氏以”固請還家申孝養”為由出宮,實皆為失寵,唯豆盧氏在長安親仁坊別有宅第終老;[20]楊氏則先長居娘家,之後才入道觀修行。

4楊淑妃為楊士貴五世孫女、元獻皇后為楊士達四世孫女,為姑姪嫁一夫的異輩重親婚。楊士貴後人與皇族也有若干聯姻,如楊崇敬某姊為吳王(恪)妃,其妻韋氏祖母為太宗長孫皇后姊、妻兄韋績尚(紀王女)江陵縣主;楊黰妻竇氏為睿宗昭成竇皇后侄女等。[21]

5、據所見楊淑妃家人墓誌,楊志誠葬”少陵原”,楊點”祔先塋”、楊黰葬”咸寧縣少陵原”,可知其祖塋確在少陵原。相較趙麗妃、皇甫淑妃、盧賢妃、高婕妤、張美人等卒後或賜謚追贈、或官給厚葬的風光,[22]楊淑妃雖最早躋身高品,卒後卻絲毫未享皇家恩澤,而天寶八載時楊貴妃正值盛寵,無子無寵的楊淑妃終被湮沒於世。

 

玄宗韋順妃?

韋順妃,名秀,出自東眷韋氏”彭城公房”。高祖金紫光祿大夫、國子祭酒、綿州刺史、彭城郡開國公韋澄,謚”敬”;曾祖考功郎中、舒密二州刺史韋慶植;祖工部尚書、扶陽郡開國公韋頊,謚”恭”;父駙馬都尉、銀青光祿大夫、衛尉卿、太僕卿、右金吾將軍、彭城郡開國公、贈兗州都督韋鐬,尚中宗女永壽公主。韋氏”重侯累將,四代五公,……積無違德,必誕異人,故生我順妃,實漲其族”。韋妃”少稱女士,長類諸生,四德聞於六宮,百行周於一體”,開元六年(718)正月二十七日娉入宮,”性婉順,有精識,每侍帷幄,以謙謹自首,故得常屬意焉”。開元二十八年(740)三月二十九日,韋妃卒於北宮;次日,移柩興寧里官舍;敕京兆尹李慎名監護喪事,五月十一日葬於萬年縣細柳原之傷,”所以敦贈終之”。因韋妃”性和而靜,婉妁深衷”,故“考行議能,謚之曰’順’”。[23]

 

按:

1、韋妃墓誌品相甚佳,家族人物的譜系官職也引列清晰,但相較其他唐代后妃墓誌的內容、形制及書寫模式,韋妃墓誌中存有尚待審核的幾處,分析如下:

名號。名號是確定后妃身份等級的一個首要標誌,不過,韋妃誌蓋與文中的”順妃”之”順”,實為其謚號。以筆者所見漢唐間的后妃,皆未有以謚字作妃號者,即使所謂”順妃”封號,也始見於南唐。[24]韋妃出身高貴,又有贈謚之榮,但竟無正式名號,反而罕以謚字為名號,這點有違常規。

2、謚號。”順”,《唐會要·謚法》無解,據《經世大典·禮典·謚》,有”和比於理、柔德承天、德性寬柔、淑慎其身、德容如玉”等解。唐以前有東晉簡文帝王皇后、北魏宣武帝于皇后謚以”順”。[25]唐代則在是玄宗開元二十五年(737)冊謚武惠妃為貞順”皇后,[26]如此順”不太可能再成為(卒於武氏之後、品階更低的)韋妃謚字了。再從更長時段考察,唐以前的嬪妃謚十分罕見,[27]唐代也僅有中宗上官昭容謚惠文”、玄宗趙麗妃謚和”、順宗元妃蕭氏謚惠”三例,而趙麗妃神道碑文中,正好鋪陳了嬪妃賜謚及謚解的特殊性[28]。因此,若以韋妃而論,第一,其人及生前地位皆應非凡,史籍中多少應留有記載;第二,給謚之事當載入《唐會要》之類的典籍;第三,謚解也應出現在誌文或其他文獻中。但以上三點皆無,韋妃誌文多用后妃婦人贊譽之典,其生平經歷幾無細節記載,這也令人不解。即使到給謚程式時,竟套用了外臣賜謚用語。實際上,皇后謚是由群臣擬定上呈皇帝批准,而嬪妃謚是由皇帝直接賜下的。[29]

3、墓誌撰者和書者。唐代的碑誌,玄宗開元前多不署撰、書者,開元後,一般皆有撰、書者了,尤其皇族成員墓誌多出自名家、學士、著作郎或親人之手。[30]玄宗后妃中,卒於開元十二年(724)的張美人,墓誌撰者為徐竣、書者張九皋;卒於開元十四年(726)的趙麗妃,神道碑撰者為張説;卒於開元二十三年(735)的皇甫淑妃,神道碑撰者為杜甫;卒於開元二十七年(739)的高婕妤,墓誌撰者為呂向、書者馬處仙;卒於天寶八載的楊淑妃,墓誌出自家人之手。至於韋妃,即使墓誌撰者不詳其名號或其他細節,但墓誌依然沒有明確的墓誌撰、書者,這也是不合時風之處。

4、家族人物關係。儘管韋妃墓誌詳載了曾祖至父輩的官職謚號,但對生母永壽公主卻幾無提及,而史籍中永壽公主信息也很有限:中宗韋后親生、早卒、長安初追封,因此其是否生育了韋妃,也暫無法查證。韋鐬名下還有六子,也不知所出。又據韋妃從叔(開元十一年[723]卒)韋鈞神道碑,却赫然載其第四女為玄宗嬪妃[31],故在開元十二年得贈邠州刺史、妻薛氏得封晉國太夫人。[32]出自同一家族的韋鈞女為父母帶來封贈榮耀,貴為公主之女的韋鐬女,卻和家人間少有關聯,為玄宗后妃事也未見載於他處,這都不太合常情。

5、墓誌規格與其他。韋妃墓誌邊長88釐米,相較太宗燕德妃墓誌邊長96釐米,玄宗高婕妤墓誌邊長90.5釐米,[33]有給謚之榮的韋妃墓誌規格並非最高,尤其相較高氏生前僅為五品才人,卒後才得贈三品,身世地位皆不及韋妃,且又卒於開元二十七年,而一年之後的韋妃墓誌反而低於高氏的規格,這同樣不合規制,且高婕妤卒後亦移殯於興寧里,韋妃也過於巧合的移殯於同一處。此外,”北宮”雖可代指後宮,但唐代后妃墓誌中的卒地,除了長安、洛陽的確定宮殿外,不確定者一般為”宮所””別宮”,北宮也是首見。

總之,玄宗開元初有眾妃受寵,開元中後期以武惠妃專寵,而早期的寵妃,如劉華妃、趙麗妃、皇甫淑妃、高婕妤等也陸續離世。雖然后妃墓誌中多有浮誇誌主出眾或受寵的虛言,但韋妃墓誌中既無名號、卒地、年歲和生平經歷等常規細節內容,卻又享有嬪妃中罕見的賜謚殊榮,誌文中缺乏或不解的信息與這一榮耀間格外矛盾,這方墓誌無法證明她能夠躋身她人之上尤其是武惠妃之上,而成為又一寵妃的可能。

 

玄宗趙才人

趙才人,家世出身和入宮時間不詳,約於開元十四年生玄宗第二十二女,天寶五載(746)八月十三日冊為壽光公主,食邑一千戶,下嫁郭液。趙才人”四德允備,輝光後庭。承貫魚之渥恩,啟楳燕之繁祉,既而歸心妙道,契跡玄門,奉詔出家,克成其志”,約卒於天寶八載左右。壽光公主”永思鞠育,泣血長號,哀毀過制,遂躔危疾”,卒於天寶九載(750)三月。[34]

 

按:

1、趙才人因其女壽光公主墓誌而出世,關於其入道情況,誌文解釋為自願歸心道教,結合其才人品階及無聞狀態,推斷這也是一位以出家躲避失意和世事的無寵后妃。

2、壽光公主,《新唐書·公主傳》僅載降郭液。據誌文可知,郭液為左司禦率府兵曹、歷太子典膳郎加銀青光祿大夫,遷秘書監等為官經歷。還可知公主宅位於長安靖恭里,所生子郭峋,繈褓中已賜出身典膳郎。玄宗對公主的喪事也比較重視,”詔京兆尹監護喪事,斂褪賵贈,務從優厚”,十一月壬寅葬於長安高陽原,這些信息對研究公主的婚姻家庭生活等問題皆極為重要。

 

德宗趙惠妃?

趙惠妃,天水人。“始以良家入選,參內職執柔恭以奉上,循法度以脩身。婉彼悠閑,挺茲端惠,訓傳詩史,名叶風圖。……是宜永遵福履,長被恩光”,”忽蘭畹之不芳,驚蕣華之早落”,貞元二十年(804)六月十一日卒,年三十七歲。德宗”念遺組之在笥,悼芳塵之委榭,命以追錫,表其哀榮。”十月十九日,葬於京兆府萬年縣灞城鄉辛店原。[35]

 

按:

1、唐代后妃的名號制度,經歷了武德、儀鳳、開元、大中四個發展階段。開元初,玄宗改革內官制度,將貴妃、淑妃、德妃、賢妃”之四妃”改為惠妃、麗妃、華妃” 之“三妃”,但皆有特定人選對應,後又恢復武德舊制,為肅宗以下諸帝亦沿用。[36]德宗后妃史載不多,其中昭德王皇后曾封德妃”,以及韋賢妃、武充容等,若有此趙惠妃,首先可顛覆玄宗改回舊制説,説明德宗朝存在新舊兩套冊妃體系,而惠妃當為一品階。

2、令人費解的是,趙妃誌文中除了一些后妃美德的虛詞讚譽,竟毫無其家世、入宮、子女及其他生平細節的記載,也同樣無墓誌撰書者,且”惠妃”乃追贈,其生前名號也不詳。存世的唐代后妃墓誌文,高祖至玄宗之間有數十篇之多,中唐以後僅見七篇,這種”前多後少”的現象是由各種因素綜合而成的,其中同為德宗后妃的韋賢妃,不僅正史有傳,白居易所撰墓誌文亦存世。趙妃盛年而卒,德宗也倍為追崇,但兩妃實際地位和誌文中信息的不對等,同樣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3、趙妃葬於萬年縣灞城鄉,此地作為皇族成員的葬地較為冷僻,目前所知還有德宗寵姬隴西郡夫人董氏、(中宗)長寧公主駙馬蘇彥伯、大宦官王公素亦葬於此。[37]

 

追封太子后妃

 

惠莊太子段孺人

段孺人,名麗質,字華儀,齊國章丘人。曾祖鎮軍將軍、左監門大將軍、上柱國、長山縣開國公段君逸;祖中大夫、坊州司馬、上柱國段仁慶;父尚乘直長、益州郫縣令段崇貞。段孺人”生於盛族,長自明規,蘊柔惠之心,秉悠閒之操”,”笄年灼灼,朱邸于歸,履不違仁,率而從典”。開元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申王卒於洛陽,玄宗詔贈謚惠莊太子,閏十二月二十七日陪葬橋陵。段孺人隨後奉敕與女第五郡主進宮奉養,開元十八年(730)八月四日,卒於西內別殿,年四十二歲。玄宗恩敕歸葬私第,賜物四百匹,九月十九日,葬於萬年縣義善鄉鳳棲原祖考之後塋。[38]

 

按:

1、惠莊太子的婚姻狀況不明,段孺人墓誌的出現,填補了若干空白。段孺人自稱”齊國章丘”人,而唐代流行的段氏郡望有武威、齊郡(鄒平)、秦陽、遼西、云南、京兆、涼州西平等,[39]與之皆無對應者,故”章丘”當為其籍貫而非郡望。

2、段孺人母女以外命婦和王女的身份入宮奉養,與此類似的安置還有:玄武門兵變後,隱太子建成妃鄭氏與諸女、齊王元吉女歸仁縣主與生母皆入居太極宮;濮王泰子李欣、玄宗貞順皇后皆因王子、女之故,自幼養於宮中;河西節度使王忠嗣九歲時,亦以功臣孤子身份入宮與肅宗同起居等,[40]這些雖不足拼合為確切制度,但可分辨隱太子與齊王妻女入宮,具有極強的政治用意,而其他人則出自恩遇籠絡,段孺人母女應屬於後一種情形,且惠莊太子僅有嗣子,段氏既非嫡妻也非生母,隨嗣子而居也會有諸多不便。

3、段孺人生前卒後雖能得玄宗諸多關拂,但最終歸葬娘家祖塋,這可能首先限於段氏並非王妃的身份,無法安排與惠莊太子合葬,也可能受到唐代婦女歸葬祖塋風俗的影響。[41]

4、惠莊太子無子,玄宗詔以讓皇帝第六子珣為嗣,徙封同安郡王,開元二十五年卒;天寶三載,又以讓帝子為嗣申王,所生子構、桋、秘、振,皆無嗣王者。又據出土墓誌,德宗時期的李楹為嗣申王,娶玄宗表弟張去逸孫女(父張渾、母惠文太子李範女)張氏,生子儀、息,[42]但這隻後人未見載於史籍,其與李構諸兄弟間的關係也暫難確定。

5、唐代的追封太子頗為氾濫,[43]以隱太子為始至唐末,計有十六位追封太子,由此產生了相應制度,包含追冊、給謚、喪葬、建廟、祭祀、妻妾與子女待遇等方面,其中妻妾與子女待遇方面的實施,具有一定的靈活變動性,如唐代親王可置孺人二人,位在王妃下,視正五品。[44]段氏位階僅次於王妃,還誕育了第五女,在申王府中的地位不容輕視。不過申王已追謚為太子,其孺人當改升為”良娣”名號,但不知為何沒更換。此外,唐代太子女封郡主、王女封縣主。[45]申王第五女當舊封某縣主,卻又隨其父”太子”身份而升為郡主,但未載其封號。不過以行第為稱,還透露出申王至少有五位女兒。至於太子之子當封郡王,上引李珣即以嗣子身份得封同安郡王,遵循了此制。

6、段孺人之祖、父雖名姓官職詳載,但史籍暫無對應,唯其祖姑母(盧崇嗣妻)段夫人,從兄弟段仲垣、段延福墓誌皆存。[46]

 

宮人

 

四品宮人

四品亡宫,不詳姓氏,”宮闈嚴秘,理絕訪審”,”固知才貌兼允,方膺推薦,勤誠昭著,錫以徽章”。永徽四年(653)七月六日卒,七月十一日葬。[47]

 

五品宮人

五品亡宫,不知何年人。年八十六,顯慶元年(656)七月十二日卒,七月十九日葬於京城西。[48]

 

八品宮人

八品亡宮,”姓氏冥寞,書記無聞”,年三十,萬歲通天二年(697)三月六日葬於北邙山。[49]

 

七品尼

七品亡尼,不知何許人。以家淑問騰芳,良家入選,組紃是敬。桃李不言,德被陸宮”。武周某年六月二十一日殯。[50]

 

七品尼

七品亡尼,不知何許人,”仲秋八月,良家入算,之期任右六官,淑女鳴環之禮。俄辭百子之位,遽入四禪之林”,上元三年(676)十月一日卒於寺所,年五十四歲,十二日葬於咸陽。[51]

 

七品尼

七品亡尼,”不知何許人”,”早循六行,言奉椒闈;晚學三乘,仍棲庶苑”。儀鳳二年(677)十一月十五日卒,年八十一歲,十一月二十六日葬於城西,”有司恭忝”作銘。[52]

 

七品尼

亡尼,某郡縣人。”淑兒早聞,善因肅擅,俄登百子之位,遽入四禪之林”。正月十三日卒,其月二十七日葬於城西。[53]

 

按:該亡尼墓誌題為”隆國寺亡尼誌文七品”。 高宗於顯慶元年在禁中為高祖薛婕妤建鶴林寺,後改為隆國寺,但不詳具體年份。[54]據誌文中所用”百子之位、四禪之林”等套詞,與高宗時期諸多亡宮人的誌文相類,故此亡尼為高宗時宮人當無差。

 

高宗保母石氏

氏,夫右武衛將軍、上柱國、顯武縣公劉德裕;子將作少監、司農太僕、光祿卿、復州撫州刺史、上柱國、義城縣子劉藏;孫劉默,字慎言。劉德裕因參與利州都督義安王李孝常、(長孫皇后異母兄)監門將軍長孫安業等謀反事,貞觀元年(627)十二月戊申伏誅,妻石氏沒入掖庭。貞觀二年(628)六月,長孫皇后生第三子治(高宗),石氏遂為其保母之一,應在高宗即位後得封齊國夫人,其子、孫也得享此蔭,如:顯慶元年,高宗敕以四歲的劉默為宣德郎;總章元年(668),又敕宜令事豫王(睿宗);咸亨五年(674),敕依舊事冀王(睿宗)。此後劉默為官不斷,直至武周聖曆二年(699)以美原縣令職卒於洛陽寓舍。[55]

 

按:

1、李孝常謀反被誅,其子媳姬總持亦沒入掖庭,後與劉德威妻石氏同為高宗保母,[56]這種擇取既可能與長孫皇后家族有關,也是沿襲罪臣家屬沒入掖庭後仍為內廷重用、多為王子公主保傅的北朝傳統。[57]不過,目前所知的三位高宗乳保母皆為罪臣家屬,這點值得注意。

2、劉默墓誌僅載祖母之封,其他個人信息皆無。據石氏造像銘文,可知齊國夫人當為石氏,顯慶元年時尚在。

  3、唐代的命婦有內(后妃、宮人等)、外(公主、百官母妻等)之別,各有名號、等級及冊封依據。此外,還有兩種特殊的冊封:第一,內命婦中的皇后至四品階者,其母皆可得封國夫人至五品郡君,此為因女而得封。第二,”婦人不因夫及子而別加邑號,夫人云’某品夫人’,郡君為’某品郡君’”,此為婦人因己而封。[58]當然,以上兩類婦人的身份仍算是外命婦。據《舊唐書·輿服志》“外命婦五品已上,皆準夫、子,即非因夫、子別加邑號者,亦準品”。還據《唐律疏議》,罪婦“若不因夫、子加邑號者,同封爵之例。疏議曰:‘別加邑號者,犯罪一與男子封爵同:除名者,爵亦出;免官以下,并從議、請、減、贖之例,留官收贖。’”[59]可見,服色與法律制度中對這兩類群體也有所區別。不因夫子得封的婦人,在武則天至中宗時期頗多。景龍三年(709)七月辛酉,中宗韋皇后”表請諸婦人不因夫子而加邑號者,許同見任職事官,聽子孫用蔭,從之”。[60]乳保母與諸帝為擬血親關係,因此能得到諸帝的冊封。同樣,她們的冊封又蔭及子孫,實現了真血親關係。而子孫可享婦人封爵之蔭,早在高宗時期已有,中宗韋后可能是將其制度化而已,劉慎言墓誌的重要性即在於此。

  

高宗乳母盧氏

    盧氏,字叢璧。曾祖魏中書監、開府儀同三司、容城伯、周內史盧柔;祖隋禮部尚書攝吏部尚書、開府儀同三司、容城侯盧愷;父隋博州堂邑令、泗州司馬盧法壽。盧氏十八歲成婚,夫為滑州總管、宗貝二州刺史、上柱國、平輿郡開國公杜才幹,後因夫謀反而沒入掖庭。貞觀二年,(高宗)“載育之辰”,盧氏“允光妙選,保佑之重,德範金閨,恭侍之勤,功敷椒掖”。貞觀十七年改立(高宗為)太子後,太宗特下詔:“質性和婉,志行明淑,早在宮掖,保養儲貳,勤勞著於夙夜;忠順彰於歲寒。宜超恒典,錫以徽命”,冊盧氏為范陽郡三品夫人。盧氏曾“從遊禁苑,方期利涉”,太子“所御之馬忽臥水中,夫人情切於心,便透馬服侍”,太宗“嘉歎久之,謂從臣曰:‘乳養之恩,殆鄰頋復,盧遂透馬入水,不顧性命是囗。’還宮進加品秩,賜絹五十匹,仍別加慰喻”。太子“養德春宮,業隆三善,囗安內豎,致察壽街。”太宗口敕:“我兒長在宮闈,每恒近侍卧內,未曾目覩一人,豈非用心盡節使得然也。”又賜盧氏“黃金百斤。前後賞赍,優洽不可勝紀。”。貞觀二十三年高宗即位後,“六宮務切,事之進退,皆任委焉。以供奉之勤,進位一品,餘如故”。盧氏“累陳寔薄,辭不敢當”,高宗皆“抑而不許”。不久又改封燕國夫人,為其“特開廣第”。盧氏“悲涕固請,乞踰㫷月”,高宗“甚嘉重,深識忠孝之誠,臨當拜辭,賜以在儲之笏”,安送盧氏歸宅。至盧氏“遘疾弥留,至於大漸,中使相望,名醫繼及”,高宗又特敕:“昨得書,聞患未知,今來何以?宜善將息,以解憂懸。故遣使問,坐望來報。”雖有高宗“恩旨稠疊,禮若家人”,盧氏仍於麟德元年(664)九月八日卒於萬年縣興寧里之第,年六十三歲。高宗恩敕“留葬京師,喪事所須,並令官給,仍賜物二百段、米粟二百石,五品一人監護”,麟德二年(665)二月一日葬於雍州萬年縣洪原鄉少陵原。盧氏有子名靜弘。[61]

 

按:

1、盧氏見載於其他傳世史料,但僅可得知其為杜才幹妻及得封燕國夫人信息,其他生平經歷皆缺載。盧氏墓誌的面世,填補了其出身家族、個人生活中的其他空白,也完整再現了一位罪臣家屬成為帝王保母後,在舊情與新恩之間生存的糾結人生。

2、武德元年九月,李密屬將邴元真叛歸王世充,授官滑州行臺僕射。武德三年九月,李密舊部、濮州刺史杜才幹詐降誘殺邴元真,遂以濮州歸降李唐[62],盧氏約於武德二年左右與杜才幹成婚,才幹歸唐後可能因此功授官滑州總管等職,而關於其謀反事,暫未見記載,以盧氏為高宗乳母且高宗生於貞觀二年六月時間推算,杜才幹被誅當在貞觀元年至二年間。

3、盧氏曾祖盧柔、父盧愷,正史皆有傳。[63]

 

肅宗保母王氏

(上元)二年(761)九月五日,肅宗保母涼國夫人王氏卒。肅宗“思保姆之遺愛,懷鞠養之深慈”,天正歲建子(十一)月四日,詔中使內常侍竇元意奠於郊,亞尹王翊監護喪事,”靈輀發引,鹵簿纏哀,綃幕矗以雲浮,塗芻宛而成列”,葬王夫人於萬年縣之畢原。”夫人蘋藻之儀,保阿之訓,彤管之美,不可得而具詳”,由秘書省著作郎王佐撰,彭王府長史、翰林待詔張少悌書墓誌。[64]

 

按:

1、王夫人墓誌中的特殊年月記時方式,是肅宗極力改革中興政治意圖的體現。[65]

2、肅宗至德元載(756)即位,王氏得封涼國夫人應在其後,但王氏緣何入宮、夫家母族信息以及其他經歷,墓誌書寫者皆未提及。

3、唐代宮人的喪事營辦由奚官局主管,尚書省、鴻臚寺、將作監、太常寺等主管喪葬的外朝機構也參與管理協助。不過安史之亂後國力蕭索,雖貴為國夫人的王氏,其喪事只能草草了事,而由宦官監護宮人喪葬,也是中唐以後的一個重要變動。[66]

4、有賴於出土墓誌的充實,目前可匯集的唐代諸帝乳保母有:太宗乳母彭城郡夫人劉氏,高宗乳母燕國夫人盧氏、保母周國夫人姬氏與齊國夫人,中宗乳母平恩郡夫人于氏,玄宗乳母吳國夫人蔣氏、燕國夫人竇氏,肅宗保母涼國夫人王氏、憲宗保母燕國夫人盧氏、懿宗乳母楚國夫人,哀帝乳母安聖君楊氏、福聖君王氏與康聖君王氏。研究這一群體的相關制度和人事,仍是今後一個重要的專題。[67]

5、王夫人墓誌撰者王佐,暫無史料覆核;書者張少悌為書法名家,作品多見於後人著錄,[68]張少悌時為彭王府長史,此彭王當為肅宗第五子李僅,至德二載十二月進封。[69]

 

    本文藉助新出墓誌及相關史籍,增補《唐代后妃史事考》未載之諸帝后妃六位,追封太子后妃一位,宮人十位。其中玄宗韋順妃與德宗趙惠妃墓誌中存有不少須待核查之處,如這兩位后妃墓誌信息準確,所載內容當有不少可顛覆舊説。而高宗和肅宗保母相關墓誌的出現,也是今後進行諸帝乳保母制度和人物研究的重要資料。本文囿於追隨舊作格式而無法將一些重要問題展開論述,只能是以披露和匯集墓誌信息為主,兼及簡單分析,至於所關注或引出的若干命題,也是筆者正在深入研究,期待日後能有所推進的地方。



[1]《唐故張嬪墓誌》,西安市文物稽查隊編《西安新獲墓誌集萃》,文物出版社,2016年,圖版32頁,錄文33頁。誌石方形,邊長53、厚9.5釐米,誌文19行,滿行19字;缺誌蓋。

[2] 據林寶撰,岑仲勉校記《元和姓纂(附四校記)》(卷五,中華書局,2008年,583-585頁)、《新唐書》卷七二下《宰相世系表二下》(中華書局,1975年,2675-2722頁)、鄧名世撰,王力平點校《古今姓氏書辯證》(卷一三,江蘇人民出版社,2006年,192-195頁)、BD08679《氏族譜》(《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03冊,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8年,圖版385-388頁)、S.2052《新集天下姓望氏族譜一卷并序》(《英藏敦煌文獻(漢文佛經以外部分)》第3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年,圖版210-212等統計而出。

[3] 出自柳芳《姓系論》:“過江則为‘僑姓,王、謝、袁、蕭為大;東南則為‘吳姓,朱、張、顧、陸為大。《全唐文》卷三七二,中華書局,1983年,3778-3780),以及庾慎思《唐朝議郎前行秘書省秘書郎庾慎思亡母吳郡張氏墓誌銘并序》:先妣吳郡人也。在南朝時,朱張顧陸、姚吳沈謝,世稱八族。衣冠赫奕,忠孝儒學,比今崔盧李鄭、裴韋蕭薛焉。(胡戟、榮新江主編《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991頁)等唐人自語。

有關張氏族源郡望的研究,主要可參看矢野主稅《張氏研究稿》,長崎大學《社會科學論叢》第5期,1955年,1-39頁;郭鋒《晉唐士族的郡望與士族等級判定標準——以吳郡清河范陽敦煌張氏郡望之形成為例》,榮新江主編《唐研究》第2卷,北京大學出版社,1996年,245-264頁,收入氏著《唐史與敦煌文獻論稿》,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107-129頁;《唐代士族個案研究——以吳郡、清河、范陽、敦煌張氏為中心》,廈門大學出版社,1999年;仇鹿鳴《製作郡望:中古南陽張氏的形成》,《歷史研究》2016年第3期,21-39頁。

[4]《梁書》卷五《元帝紀》,中華書局,1973年,113-141頁;《新唐書》卷一〇四《張行成傳》,4012頁。

勞格、趙鉞《唐尚書省郎官石柱題名考》卷三《吏部郎中》、附錄2、附錄3,中華書局,1992年,939851037頁。

[5]《大唐莫貴嬪墓志銘》,《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60-61頁。

[6]《唐代后妃史事考》,48-55頁。

[7]《唐代后妃史事考》,41-47頁。

[8]《唐六典》卷二《尚書吏部》,中華書局,2008年,38頁;《新唐書》卷四七《百官志二》,1225頁。

[9] 王其禕、周曉薇《柔順之象:隋代女性與社會》,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年,203-209頁。

[10] 目前暫未見高祖在武德元年十一月與四年十月間的出宮或離京記錄,唯見武德四年閏十月乙卯,高祖幸稷州;己未,幸武功舊宅;……壬申,還長安。(《資治通鑑》卷一八九高祖武德四年條,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5931-5938頁),這段行程可供參考筆者的推測,即后妃隨行高祖出巡,因病卒於行宮。

[11]《舊唐書》卷一〇七《玄宗諸子傳》,中華書局,1975年,3261-3262頁;《新唐書》卷七九《高祖諸子傳》,3545頁。

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所《唐金鄉縣主墓》,文物出版社,2002年,1-481-91頁;唐瑋《新出唐《張美人墓誌》考釋》,趙力光主編《碑林集刊》第10輯,陝西人民美術出版社,2004年,121-123頁;尚民傑《長安城郊唐皇室墓及相關問題》,榮新江主編《唐研究》第9卷,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403-426頁。

[12] 陝西省考古研究院、昭陵博物館編《唐昭陵韋貴妃墓發掘報告》,科學出版社,2017年,167-168頁、圖三韋貴妃墓地面遺存鑽探圖

1990年文管部門在發掘韋貴妃墓之前,在貴妃墓所在小山梁南面的半山腰處,先試發掘了一座無封土的陪葬墓。該墓坐北朝南,北距韋貴妃墓前的乳闕約41米,由斜坡墓道、過洞、天井、甬道及墓室組成,但墓道、過洞及南面的兩個天井未發掘。由於早期被盜嚴重,墓室中僅發現零星陶俑殘塊,墓誌蓋也發現於墓室中,分3行刻大唐故/陰嬪墓/誌之銘

[13]《唐代后妃史事考》,70頁。

[14]《唐代后妃史事考》,6573747778270287頁;張沛編著《昭陵碑石》,西安:三秦出版社,1993年,“昭陵陪葬墓分佈示意圖”;《唐昭陵韋貴妃墓發掘報告》,4167-168頁;尚民傑《唐代宮人、宮尼墓相關問題探討》,杜文玉主編《唐史論叢》第16輯,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3年,211-215頁。

[15]《唐故淑妃玉真觀女道士楊尊師墓志銘并序》,雷聞《被遺忘的皇妃——新見《唐故淑妃玉真觀女道士楊尊師(真一)墓志銘》考釋》,《華中師範大學學報》2016年第1期,138-148頁。誌石方形,邊長61釐米,誌文27行,滿行27字;誌蓋盝形頂,頂篆書3行:大唐故/楊尊師/墓誌銘。關於楊淑妃所出觀王房及楊氏族人的譜系等研究,可參此文的考證及詳細學術史回顧,本文不再贅述。

《贈太州刺史楊君神道碑》,熊飛校注《張説集校注》卷一六,中華書局,2013年,807-809頁;《大唐故曹州刺史韋府君夫人晉原郡君王氏墓誌銘并序》,周紹良主編《唐代墓誌彙編續集》永淳003,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256頁;《故岐州司法參軍鄭國公楊公墓誌》,吳鋼主編《全唐文補遺》第2卷,三秦出版社,1995年,19頁;《唐故光祿大夫太子太保贈司徒弘農楊公墓誌銘》,吳鋼主編《全唐文補遺》第8卷,三秦出版社,2005年,150頁;《唐故扶風郡司功參軍楊府君墓誌銘并序》,《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572-573頁。

《皇帝良娣董氏等貴妃誥》,《唐大詔令集》卷二五,中華書局,2008年,81頁。《舊唐書》卷七《睿宗紀》、卷五一《后妃傳上》、卷六二《楊恭仁傳》,152160-1612174-217521842381-2384頁;《新唐書》卷五《睿宗紀》、卷七一下《宰相世系表一下》,116-1202350-2360頁;《資治通鑑》卷二〇九睿宗景雲元年條;卷二一〇玄宗先天元年條6641-664766506674-6675頁;謝保成《貞觀政要集校》卷二《直言諫諍附》,中華書局,2003年,128頁;《唐會要》卷五〇《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1019-1025頁。

[16] 筆者曾推測元獻皇后即延和元年受冊淑妃的楊良娣(《讀兩《唐書》札記四則》,《隋唐遼宋金元史論叢》第1輯,紫禁城出版社,2011年,205-208頁;《唐代后妃史事考》,119-120頁),因楊淑妃墓誌的出現而被證明有誤(雷聞《被遺忘的皇妃——《新見唐故淑妃玉真觀女道士楊尊師(真一)墓志銘》考釋》,138-139頁)。

[17] 目前雖仍無法確定元獻皇后在玄宗登基初期的名號,但從她與楊淑妃皆出身高貴又同時受冊的背景判斷,之後楊良娣得封淑妃,楊良媛的位階肯定不會過低。

[18] 陳麗萍《唐代后妃史事研究二題》,待刊。筆者將玄宗的婚姻劃分為四個階段:臨淄王、太子、開元初、開元後,玄宗在不同階段內選納的嬪妃也深刻影響了玄宗朝的一些政治走向。

[19] 雷聞《被遺忘的皇妃——新見《唐故淑妃玉真觀女道士楊尊師(真一)墓志銘》考釋》,138-148頁。

[20]《唐睿宗大聖真皇帝故貴妃豆盧氏墓志銘并序》,吳鋼主編《全唐文補遺》第5輯,三秦出版社,1998年,29-30頁。

陳麗萍《唐睿宗豆盧貴妃史事考證》,杜文玉主編《唐史論叢》第13輯,三秦出版社,2011年,318-329頁;《唐代后妃史事考》,110-112頁。

[21]《大唐故曹州刺史韋府君夫人晉原郡君王氏墓誌銘并序》,256頁;《唐故扶風郡司功參軍楊府君墓誌銘并序》,572-573頁。

《舊唐書》卷五一,2184頁;《新唐書》卷七一下、卷七六《后妃傳上》,2320-23252350-23603492頁;《貞觀政要集校》卷二,128頁。

[22]《唐代后妃史事考》,125-136頁。

[23]《大唐故順妃墓志銘并序》,胡戟《珍稀墓誌百品》,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6年,圖版132、錄文133頁。誌石方形,邊長8890?)、厚16釐米,誌文24行,滿行25字;誌蓋盝形頂,頂篆書3行:大唐故/順妃韋/氏墓誌。

《大唐故魏國太夫人河東裴氏墓誌并序》、《大唐故銀青光祿大夫衛尉卿扶陽縣開國公護軍韋公墓志銘并序》,周紹良主編《唐代墓誌彙編》景龍019、開元071,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1092-10931202-1204頁;《贈邠州刺史韋公神道碑》,《全唐文》卷二九五,2990頁;《唐故洪州高安縣令李府君墓志銘》,《全唐文補遺》第8輯,141頁;《大唐故光祿大夫使持節邢州諸軍事邢州刺史上柱國汶陽縣開國男韋府君墓志銘并序》,趙文成、趙君平編《秦晉豫新出墓誌蒐佚續编》,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5年,544頁。

《新唐書》卷七〇上《宗室世系表上》、卷七四上《宰相世系表四上》、卷八三《諸帝公主傳》,2023-20253051-30733654頁;《舊唐書》卷五一,2171頁;《元和姓纂(附四校記)》卷二,125-126171-179頁。

郭海文、趙文朵《大唐故順妃墓誌銘并序》考證,杜文玉主編《唐史論叢》第23輯,三秦出版社,2016年,280-291頁;杭志宏小議唐《順妃韋秀墓誌》,裴建平主編《碑林集刊》第22輯,三秦出版社,2016年,35-41頁。

[24] 南唐昇元元年(937)十一月,李昪追贈原配王氏為順妃(《十國春秋》卷一五《南唐一·烈祖紀》、卷一八《南唐四·列傳》,中華書局,1983年,188261頁),後見有前蜀廢帝王衍蘇順妃(《十國春秋》卷三八《前蜀四·列傳》,562頁)、金海陵王父宗幹李順妃(《金史》卷六三《后妃傳上》,中華書局,1975年,1507頁)等例,晚至明清諸帝多有冊封嬪妃為順妃者,不一一列舉。

[25]《晉書》卷三二《后妃傳下》,中華書局,1974年,980頁;《魏書》卷一三《皇后列傳》,中華書局,1974年,336頁。

[26]《贈武惠妃貞順皇后制》、《貞順皇后哀冊文》,《全唐文》卷二四、卷三〇五,2753101頁。《舊唐書》卷五一,2177-2178頁。

《唐代后妃史事考》,121-122頁。

[27] 據筆者統計有北魏文成帝于夫人(于闐國主女)謚(《高宗夫人于仙姬墓誌并蓋》,趙萬里編《漢魏南北朝墓誌集釋》卷二,科學出版社,1956年,50頁)、孝文帝高貴人(宣武帝生母)謚文昭(《魏書》卷一三,335頁)、孝明帝盧充華謚(《高宗充華盧令媛墓誌》,《漢魏南北朝墓誌集釋》卷二,48-49頁);宋孝武帝殷貴妃謚(《南史》卷一一《后妃傳上》,中華書局,1974年,322頁),梁武帝丁貴嬪(簡文帝生母)謚、阮修容(元帝生母)謚(《梁書》卷七《后妃傳》,160-163頁)六例,得謚者為諸帝生母、國主之女、名號確切的寵妃,其相關人事背景也皆記載清晰。

有關南北朝后妃給謚制度研究,可參見汪受寬《謚法研究》第四章《皇后嬪妃謚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71-94頁;張鶴泉、苗霖霖《北魏後宮謚法、贈官制度考略》,《社會科學戰線》2010年第9期,106-111頁。

[28]《和麗妃神道碑銘奉敕撰》,《全唐文》卷二三一,2336-2337頁。

《新唐書》卷七六,3491頁;《資治通鑑》卷二一〇睿宗景雲二年條6666;《唐會要》卷八〇《謚法下》,1747頁。《唐代后妃史事考》,103-105125-126頁。

[29]《唐六典》卷一四《太常寺》,396頁;《唐會要》卷七九《謚法上》,1720頁。

汪受寬《謚法研究》,71-94頁;朱華《關於唐代官員謚法運作的若干問題》,《華中師範大學研究生學報》2011年第2期,120-124頁;唐雯《蓋棺論未定:唐代官員身後的形象製作》,《復旦學報》2012年第1期,85-94頁;王雪玲《唐代太常博士擬謚考論》,《南開學報》2014年第5期,114-125頁;陳麗萍《唐代后妃給謚制度研究》,第四屆中國中古史前沿論壇會議論文,上海師範大學,20167月。

[30] 江波《唐代墓誌撰書人及相關文化研究》,吉林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0年。

[31] 此韋姓嬪妃也即拙作“玄宗后妃”部分所遺漏者。

[32]《贈邠州刺史韋公神道碑》,2990頁。

李睿《唐代韋氏家族婚姻關係研究》,樊英峰主編《乾陵文化研究》(三),三秦出版社,2007年,262-281頁;王偉《唐代京兆韋氏與皇室婚姻關係及其影響》,《北方論叢》2012年第1期,109-112頁。

[33]《昭陵碑石》,圖版60頁;《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500頁。

[34]《大唐故壽光公主墓誌銘并序》,郭海文、趙文朵、賈強強《《大唐故壽光公主墓誌銘并序》考釋》,杜文玉主編《唐史論叢》第20輯,三秦出版社,2015年,49-63頁。

《封壽光公主樂成公主制》、《冊壽光公主文》,《全唐文》卷二四、卷三八,283418頁。《新唐書》卷八三,3660頁。

[35]《大唐故惠妃趙氏墓志銘并序》,《秦晉豫新出墓誌蒐佚續编》,圖版997頁。誌石方形,邊長93釐米,誌文16行,滿行18字。

[36]《唐六典》卷二、卷一二《內官》,38341347-348頁;《舊唐書》卷四四《職官志二》,1866-1867頁;《新唐書》卷四七,1225頁。

陳麗萍《唐宣宗的后妃》,《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學刊》第7集,商務印書館,2011年,287-308頁。

[37]《唐故贈隴西郡夫人董氏墓誌銘并序》,《唐代墓誌彙編》開成0102174-2175頁;《大唐故中大夫守光祿卿駙馬都尉上柱國蘇公墓志銘并序》拓片;《唐故湖南監軍使正議大夫行內侍省內侍伯太原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緋魚袋太原郡王府君墓志銘并序》,吳鋼主編《全唐文補遺》第3輯,三秦出版社,1996年,239-240頁。

[38]《唐故申王贈惠莊太子孺人五郡主母段氏墓志銘并序》,《珍稀墓誌百品》,圖版128、錄文129頁。誌石方形,邊長59釐米,誌文20行,滿行21字。

《申王贈惠莊太子制》、《惠莊太子冊文》、《惠莊太子哀冊文》,《唐大詔令集》卷三二,125127129-130頁。《舊唐書》卷八、卷九五《睿宗諸子傳》,1873014-3016頁;《新唐書》卷五、卷八一《睿宗諸子傳》,1313600-3601頁。

陝西省考古研究所編著《唐惠莊太子李撝墓發掘報告》,科學出版社,2004年;陳麗萍《唐惠莊太子段孺人墓誌釋讀——兼論唐代追封太子制度的施行》,西安碑林930周年華誕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西安碑林,201710月。

[39]《元和姓纂(附四校記)》卷九,1283-1295頁;《新唐書》卷七五下《宰相世系表五下》,3399-3400頁;S.2052《新集天下姓望氏族譜一卷并序》,圖版210-212頁。

[40]《大唐故隱太子妃鄭氏墓誌并序》,《西安新獲墓誌集萃》,68-71頁;《歸仁縣主墓誌并序》,陳尚君輯校《全唐文補編》卷一五,中華書局,2005年,183-184頁;《大唐故使持節潁州諸軍事潁州刺史贈使持節都督夔州諸軍事夔州刺史嗣濮王墓誌銘并序》,吳鋼主編《全唐文補遺》第7輯,三秦出版社,2000年,366頁;《朔方河東河西隴右節度使御史大夫贈兵部尚書太子太师清源公王府君神道碑并序》,《全唐文》卷三六九,3549-3751頁。

《舊唐書》卷五一、卷一〇三《王忠嗣傳》,21773197頁。

[41] 陳若水《隋唐五代的婦女與本家》,《唐代的婦女文化與家庭生活》,台北:允晨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2007年,154-187頁;劉琴麗《唐代夫妻分葬現象論析——以墓志銘為中心》,《中華文史論壇》2008年第2期,11-15頁;萬軍杰《唐代女性的生前與卒後——圍繞墓誌資料展開的若干探討》,天津古籍出版社,2010年,137-194;劉先維《墓誌資料所見唐代歸葬習俗研究》,華東師範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0年,42-55頁。

[42]《唐宗室婦清河張夫人墓志銘并序》,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編著《長安高陽原新出土隋唐墓誌》,文物出版社,2016年,224-225頁。

《舊唐書》卷九五,30143016頁;《新唐書》卷七〇《宗室世系表下》、卷八二,2143-21453601頁。

[43] 趙翼著、王樹民校證《廿二史札記校證》卷一九唐追謚太子之濫條,中華書局,2005年,403-405頁。

[44]《唐六典》卷二,39-40頁;《舊唐書》卷四三,1821頁;《新唐書》卷四六,1188頁。

[45]《唐六典》卷二,38-39頁。

[46]《大唐綿州司士參軍事盧崇嗣妻段夫人墓誌銘并序》,《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356-357頁;《唐故上柱國處士段君墓志銘并序》,《唐代墓誌彙編》天寶1171614頁;《大唐故武威段府君墓誌銘并序》,《珍稀墓誌百品》,146-147頁。

[47]《大唐故四品宮人墓誌銘并序》,趙力光主編《西安碑林博物館新藏墓誌續編》,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4年,圖版93-94、錄文95頁。誌石方形,邊長50.5、厚12.3釐米,誌文13行,滿行13字;誌蓋右下角殘損,頂篆書3行:大唐故/亡四品/墓志銘。

[48]《唐故五品宮人墓誌銘并序》,《西安碑林博物館新藏墓誌續編》,圖版99-100、錄文101頁。誌石方形,邊長48.3、厚12.3釐米,誌文10行,滿行10字;誌蓋篆書3行:唐故五/品亡宮/墓志銘。

[49]《八品亡宮人墓志銘并序》,《秦晉豫新出墓誌蒐佚續編》二,圖版441頁。誌石方形,邊長38.5釐米,誌文14行,滿行15字。

[50]《大周故亡尼墓誌》,《西安新獲墓誌集萃》,圖版108、錄文109頁。誌石方形,邊長326.5釐米,誌文9行,滿行10字;誌蓋3行篆書:大周故/亡尼七/品墓誌。

[51]《大唐故亡尼七品墓誌并序》,《西安碑林博物館新藏墓誌續編》,圖版171、錄文172頁。誌石方形,邊長44、高14.3釐米,誌文12行,滿行12字;缺誌蓋。

[52]《大唐亡尼七品年八十一誌》,《秦晉豫新出墓誌蒐佚續編》二,圖版447頁。誌石方形,邊長38釐米,誌文10行,滿行11字。

郭海文《大唐宮尼研究——以墓誌為中心》,杜文玉主編《唐史論叢》第18輯,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有限公司,2014年,279-294頁。

[53]《大唐故隆國寺亡尼誌文七品》,《西安碑林博物館新藏墓誌續編》,圖版688-689、錄文690頁。誌石方形,邊長33、高11.5釐米,誌文12行,滿行14字;誌蓋篆書3行:大唐故/亡尼七/品墓誌。

[54] 慧立、彥悰撰,孫毓棠、謝方點校《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八,中華書局,2000年,179-180頁。

[55]《大周故朝請大夫上護軍行宜州美原縣令劉府君墓誌銘并序》《西安碑林博物館新藏墓誌續編》,204-207頁。

《姬總持墓誌并蓋》,趙君平、趙文成編《秦晉豫新出墓誌蒐佚》一,北京:中國圖書館出版社,2012年,190頁;《齊國夫人石氏造浮圖銘》,《寶刻類編》卷2,《石刻史料新編》第24冊,台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2年,18418頁。《舊唐書》卷2《太宗紀上》、7《睿宗紀》、5133-34151-1522164-2165頁;《新唐書》卷2《太宗紀》、卷5《睿宗紀》,28-29115頁;《資治通鑑》卷19“太宗貞觀元年條”,6039-6040頁。

[56] 仇鹿鳴《新見《姬總持墓誌》考釋——兼論貞觀元年李孝常謀反的政治背景》,榮新江主編《唐研究》第17卷,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221-250頁;《唐高宗李治和他的四個保母》,《上海書評》2017313日。陳麗萍《墓誌史料深化唐代宮人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報》20171120日;《唐代后妃史事考》,326-328頁。

[57] 有關北朝保太后制度以及皇室成員乳保母研究,主要可參見田餘慶《北魏後宮子貴母死之制的形成和演變》,《拓跋史探》,北京:三聯書店,2003年,9-61頁;李文根《北魏的子立母死制度》,《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學報》2010年第3期,第47-50頁;李憑《北魏平城時代》,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年,138-193頁;李貞德《漢魏六朝的乳母》,李貞德、梁其姿主編《婦女與社會》,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5年,92-131頁;蔡幸娟《北魏保皇太后政治研究》,成功大學《歷史學報》第25號,1999年,67-92

[58]《唐六典》卷238-40頁。

[59]《舊唐書》卷451957頁。長孫無忌等撰、劉俊文點校《唐律疏議》卷2,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38頁。

[60]《舊唐書》卷7《中宗紀》,147頁。

[61]《大唐故燕國夫人盧氏墓志銘并序》,西安碑林博物館王慶衛先生惠賜墓誌拓片。誌石方形,邊長、高??釐米,誌文36行,滿行37字;誌蓋篆書4行:大唐故/燕國夫/人盧氏/墓志銘。

《舊唐書》卷3《太宗紀下》、卷4《高宗紀上》,54-5565-66頁;《新唐書》卷2、卷34251頁;劉餗撰、程毅中點校《隋唐嘉話》卷中,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32頁;王讜撰、周勛初校注《唐語林校證》上,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415頁。

[62]《舊唐書》卷53《李密傳》,2222-2224頁;《新唐書》卷84《李密傳》,3684-3686頁。《資治通鑑》卷186,高祖武德元年條,5808-5813頁;卷188,高祖武德三年條,5891頁;

[63]《周書》卷32《盧柔傳》,北京:中華書局,1971年,562-563頁;《隋書》卷56《盧愷傳》,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1383-1384頁。

[64]《唐故涼國夫人墓志銘并序》,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研究院《唐涼國夫人王氏墓發掘簡報》,《文博》2016年第6期,3-10頁。誌石方形,邊長67、厚11釐米,誌文16行,滿行16字;誌蓋盝形頂,頂篆書4行:唐故涼/國夫人/王氏墓/誌之銘。

《去上元年號赦》,《唐大詔令集》卷四,中華書局,2008年,23頁;《資治通鑑》卷二二二肅宗上元二年條7116頁。

[65] 孫英剛《無年號與改正朔:安史之亂中肅宗重塑正統的努力》,《人文雜誌》2013年第2期,65-76頁;《唐涼國夫人王氏墓發掘簡報》,9-10頁。

[66] 陳麗萍《《亡宮八品柳志銘并序》發微》,《北大史學》第19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年,51-70頁;《墓誌史料深化唐代宮人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報》20171120日。《唐代后妃史事考》,309-310頁。

[67]《冊府元龜》卷三八《帝王部·尊乳保》,中華書局,1960年,429頁;《舊五代史》卷一〇八,中華書局,1976年,1426頁。

劉琴麗《論唐代乳母角色地位的新發展》,《蘭州學刊》2009年第11期,215-218頁;陳麗萍《墓誌史料深化唐代宮人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報》20171120日;《唐代后妃史事考》,325-331頁。

[68] 趙明誠《金石錄》卷七《目錄七·唐》,中華書局,1991年,58頁;談遷《北游錄紀聞上》,中華書局,1997年,291300310頁;劉熙載《藝概注稿》卷五《書概》,中華書局,2009年,767-768頁;《唐故開府儀同三司兼內侍監贈揚州大都督葬泰陵高公神道碑并序》,《全唐文補編》卷四七,568-570頁。

[69]《唐故彭王贈司空墓誌銘》,《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貳(下),文物出版社,2003年,129頁。

《舊唐書》卷一〇《肅宗紀》、卷一一六《肅宗諸子傳》,250-2513386-3387頁;《新唐書》卷六《肅宗紀》、卷八二《肅宗諸子傳》,159-1603619-3620頁。